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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着母亲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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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在午后灼热的阳光里,像一滴汗珠,沿着玉米叶一样窄长的田间小路,往家滑的女人; 那个在清晨干燥的鸟鸣中,握一把铁锹,在田垄上小心翼翼跑来跑去改水的女人; 那个素面朝天,不善言辞,在土地里筛滤酸甜苦辣的女人; 那个抿着灯光,将线穿过针孔,把鞋顶在腿上纳,纳了一双又一双,纳的春日草青青,纳的秋天枫叶红的女人。 那个女人,是我的母亲。 我少年的母亲,白皙的面庞,素净的衣服,以及没有乌云的笑声,针孔中,细细地生出清辉。 我青年的母亲,常常望着我平静地笑,像梨花,把快乐的花蕊当作睫毛,频频地闪动。 而今,我的母亲,头发开得雪白,步履蹒跚,话不多,跟着我回我的青年到少年。 一路上,母亲的手握着我的手,我是儿子;我的手握着母亲的手,母亲像女儿。 母亲,时光这匹温顺的老牛,带动估不透朝夕的犁铧,于您曾楚楚的面额镂下美丽的沧桑。 母亲,烛光嗞嗞点亮时,我像石头变成了蝴蝶,飞来飞去。 月破茧而出,照着平坦的家乡,一身月光的母亲呀,您是我一生的土地。 我乡下的母亲哟,一如土黄黄的原野,怀揣着世界,又手捧着世界。我住在里面,呼吸光,安宁和温暖;像最嫩的草站在自己的草原,慢慢生长,放着幸福的光芒。 我千里之外的母亲,想着您,我像一棵顶破土地的芽儿,在水浸润到根时,颤了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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